开端:
陈长安自小讨厌读书,也不喜欢在家里待着。最爱来的便是驿站附近。
这里有形形色色的旅人,有时瞧着这些游商走贩,便能消磨一天的光阴。
但是那一日,驿站里却来了个奇怪的年轻人,他看起来才二十出头,白衣飘飘,不去驿站投宿,却和他一样躲在了树荫下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他问。
“陈长安。”陈长安没半点好气,显然是暗自怪他,打搅了他纳凉的心情。
“陈长安?可是‘一日看尽长安花’的长安?”
“不是不是。”陈长安摇头。
“那便是‘世人谓我恋长安,其实单恋长安某’的长安了,对不对?”
“也不是也不是。”他仍是摇头,只是神色已经有些愠怒,道:“你这书呆子,文绉绉的说个什么劲。我娘说,长安便是长安。”
“哦。那就是一世长安的长安咯?”
“咦?你怎知道?”
“我是神仙自然知晓,这天啊地啊,没我不知道之事。”
那人倒也不恼,只是微微一笑。打了个响指,只见那酷热的夏风在半空中呼呼的打着旋儿。
远处天色陡变,风雷涌动,不多时已是乌云压境。
陈长安长大了嘴巴,结巴道:“神、神仙,您是山上里的神仙。”
“你想学么?”
“想想想。”陈长安连说三个想字,只见那人满意点头。
又打了个响指,只见远远照映出一座仙山琼阁,青石斜卧,花草微颤,更有一泓秋水横流而下,景色美不胜收。
但那乌云瞧见了楼宇,便像初雪见了沸油。霎时间,一拥而散。
陈长安瞪着双眼,半响不语,再度回过神来时,只见脚下稳稳立着个食盒子。
“想学吗?我教你啊。”那人挺身而立,眼角眉梢还带着丝丝笑意。
陈长安心中大亮,随即便心中不再犹豫,纳头便拜,道:“请师傅教我!”
那人微微颌首,一脸笑意道:“你虽有早慧,但资质却是一般。不过若学我之法门,聪慧不过尔尔。要习练此道,便是水墨功夫,要练得水滴石穿才行,你也要学?”
陈长安咬牙点头道:“要学要学。”
实则心中却是想到,就算这仙法学不成,倒也有强身健体之功效,到时候师傅也估计要作古,那自己大不了再回家娶妻生子便是。
那人似看穿了陈长安的心思,悠悠道:“我年轻时,为求仙法抛妻弃子,舍下富贵荣华。到头来却是白白浪费光阴,落得个不上不下的下场。即使如此,你也要学?”
“自然要学。”
“不后悔?”
“不后悔。大丈夫一言既出,那便是驷马难追!”
“哈哈。世人都晓神仙,好世人都晓神仙好啊。古今将相今何在?荒冢一堆草没了。”
那人悠悠长吟,陈长安却是只觉得深奥繁杂,一句也听不明白。
只是十分迷茫地盯着他,渐渐从那双深邃的眼睛中,看到了浩瀚星图,银河璀璨,还有广袤的无垠星空。
发展:
那一年,陈长安意气风发,技艺初成,便负剑下山。
临行前,连续数月余晴空的天气,却在那一日,罕见的山风呼啸,漫天飞雪。
那年九月,龙虎山大雪茶靡。
这是小道士生平头一遭见雪,他曾听闻师傅说,那是很美很美的景色。
天与地与山与水,上下一白。
他低眉敛目,眉间带笑。
小道士刚一下山,初涉江湖,遇见歹人,提剑便杀,毫不留情。
他一路行侠仗义,从塞北走到西域,从东海走到长安。
一位姑娘,却不嫌风尘,跟着他一路,他走哪,她跟到哪,从九月八跟到来年春。
虽置她罔顾,但也于心不忍,便道:“元春佳节你也不归家么?”
她眉眼带笑,嬉笑道:“你什么时候娶我,我便随你归家。”
姑娘家家,也不害臊。
他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。
他也非榆木呆子,只是一心寻道,心不在此。
他自觉经此去一别经年,不提沿途凶险,便也是天寒地冻,路远马亡。
怎还能带着一位女子,护她周全。
可当他说出就此别过时,她出奇的没有吵闹。
而是神色如常,仍像往日般浅浅而笑。
“就算不娶我,我也不要你娶旁人。”
他哑然失笑:“那要是我死了,或者你死了呢?”
“你死了我便一生不嫁,我死了……我会亲自去告诉你。”
他摇摇头,暗自觉得好笑。
她倒是混不在意,仍是笑颜如花,一路哼着散漫的歌谣下山。
枯山中,歌声绕着少年的剑柄,一路传出很远很远。
姑娘果真没有骗他,再见面时,已是多年以后。
他七岁学剑,十五出师,周游四海八荒,剑下伏尸无数,纵横天下,无人可当。
但之后便渺无音讯,枯坐龙虎山三年,不曾出剑。
那一日,龙虎山又久违地下起了雪。
大雪夜,一个女人裹着一身大红上山,嘴角染血。
山下风云浩荡,群雄汇聚。殿门前,黑压压一片,狞厉的喊声震动殿瓦,众人齐声叫道:
“岂容龙虎山包庇邪魔!”
七十二峰朝大顶。
二十四涧水长流。
年轻道士八分不动,只是束手入袖,遥望道:“你又是何苦。”
女人面容惨淡,神色惧疲,一身素裙染得猩红。
但她却恍若不觉,只是遥遥望着远方,展颜一笑,风情万种。
“我来了,你娶不娶我?”
陈长安合上眼睛,没有说话。
一片慌乱中,有人大声喊道:“龙虎山清修之地,岂容你个女魔头叫嚣,还不下来速速领死。”
女子惨然一笑,道:“你仍是不肯见我。”
山下群雄见她束手就擒,纷纷面露狰狞,拔刀欲上。
一时间群雄并起。
她以一敌多,浑身满是伤痕,却犹自不曾退却。
“负你一剑。”
随着他的话音落下,猛然绽放冲天剑气。
长剑出鞘。
他,执剑而来。
青锋微颤,一时间,无人可欺身半寸。
一名道人怒极反笑:“龙虎山这是作甚?包庇邪魔暂且不咎,这一剑,难道甘愿与世间为敌不成?”
“你苦修二十余载,一生极情于剑,就为了一个女子?”
“包藏妖孽,其心可诛。”
“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?”
一时间群雄大惊,群情激奋。
年轻道士并不理会,只是笑了笑,伸手揉了揉女子脸颊,擦去泪水,道:“天下男子,英雄豪杰,不知凡几,你又是何苦呢……”
她转过身,没有看那位年轻道人,只是低低说着:“那些都是极好极好的,可我偏不喜欢。我就是喜欢你,这辈子也就跟定你了,不管你喜不喜欢我!”
年轻道人笑着摇头:“姑娘家家,也不害臊。”
彼时他只求问鼎大道,断情绝欲,不曾想她害了她傻傻挂念了一生一世。
而如今,当世无敌又如何?
“我负你一生,如今你负我一剑。”
陈长安扬手一抛。
山门前,有一剑自九天而来。
那女子却不看一剑开天,只是依偎在他的肩头,去瞧他的脸庞轮廓。
夜色冥暗,她的视野更是模糊,她微合眼皮,仍是颤抖地举起了手:“看不够,永远也看不够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喜欢你,一辈子都喜欢,下辈子也喜欢。”
一辈子清心寡欲的他,却在此刻破天荒的出声道:“我也是。”
瞬间。
山水断流。
七十二峰轰隆隆地劈开,二十四涧干涸见底,水泼天际,直达三百余丈。
整座龙虎山轰然震动。
一剑开山门。
这一日,陈长安再度出剑,共杀三万八千余人。
结尾:
须知天下事,由爱而生者,无不以为难,无论湿、化、卵、胎四生,综以此故而入生死,可哀也已!
陈长安眼神恍惚,恍如再将死之际,望见了那一身大红。
他惨然一笑,满脸沧桑,尽化为了绕指柔情。
练了半辈子剑,哪怕发妻死在他怀中,哪怕一人当百万,哪怕被逐出师门,哪怕境界大跌,都不是不出剑的理由。
“我负你一剑……”
他又想起她临终前惨淡的笑颜,看着那一身大红,变得愈发模糊。
他颤颤巍巍伸出了手:“追了我大半辈子,姑娘家家,也不害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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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这是我发给胭脂的人设,结果画风和他那本书差距太大233333。
PS2:嗯,这本书暂时改为半月刊吧,反正也没多少章节了。最近,忙着写新书,有点没气力来双开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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